獲獎無數的影后張曼玉,5月1日以自己在草莓音樂節上的45分鐘錶演,親身示範了什麼叫“不想當搖滾歌手的天后不是好影星”。現場3萬人翹首以盼下,張曼玉用抖音和氣音唱起了當晚唯一一首中文歌曲《甜蜜蜜》,嗓音極低沉、沙啞。但由於唱歌完全“不著調”,開唱不久就有大批粉絲離場。網上惡評如潮,對當晚其領銜的表演評價用一句話概括就是“伴奏樂隊牛逼,張曼玉聲癱”。
  影后張口,讓人想起拉封丹寓言里的《大山臨盆》:大山臨盆,天為之崩,地為之裂,日月星辰,為之無光。房倒屋坍,煙塵滾滾,天下生靈,死傷無數……最後生下了一隻耗子。翻譯成網絡中文叫“脫了褲子就讓我看這個”。並非對女神不敬,想想全國那麼多搖滾樂手,為誕下一句歌詞捻斷數莖須,為刨生活一晚跑數個場子,為演出機會殫精竭慮,相形之下,女神如此玩票性質的演出,不是服不服老的問題,也不是唱得好不好的問題,問題在於這樣的表演何以出現在為聽歌而來樂迷的面前。
  非常遺憾,根據各種消息來源,在我們搖滾的隊伍里,女神以非搖的方式打了個尖。先是坊間傳聞,影后為愛情豪擲3000萬港元(約合人民幣2411萬元)組樂團。至於本次簽約登臺費用,主辦方表示“和她簽約應該是個無價的概念,太多人想請她,但是商業的部分對她來講真的不重要”,儘管如此,“在華語樂壇中絕對是最高的”。
  知道真相我簡直要哭了———“聲癱”什麼的也就罷了,這簡直就是現代版的“一騎紅塵妃子笑”。一擲數千萬,這種玩法你們哪個鄉村非鄉村重金屬玩得起?這跟富豪求婚,包下帝國大廈或埃菲爾鐵塔然後打上“××我愛你”有啥區別?只不過這裡是“草莓”,是以搖滾名義和小資情調包裹的金錢邏輯。你以為你在全世界勞動人民的節日打扮漂亮來聽了一場音樂會嗎?不,你充其量為一場含蓄曖昧的示愛行動充當了人肉背景,收出場費的應該是你而不是臺上的女神。可是,連淘寶都可以差評退貨,你買票進了場卻退票不能。
  退一步,不說動機——— 要說創作和演出動機,藝術史上哪個大家不摻雜點私貨呢?有人說,音樂尤其是搖滾,各花入各眼,還有人覺得張曼玉嗓音獨樹一幟,很有特點呢;該矯正的,反而是歌手選秀節目那種以飆高音為能事的路數。賈克·阿達理在其音樂社會文化史著作《噪音》中認為,音樂就是將噪音加以調弄,發展成能為世人所容忍、吸收、喜愛的政治經濟力量範圍,製造新的曲式、和聲、樂器、演奏場所與象徵資本,藉此操縱文化,掌握社會上的暴力與希望,鞏固和創造出整個社群。在這個意義上,噪音和音樂,確實是一定條件下可以轉化互換的兩極。
  但在噪音轉化為音樂之前,憑藉名聲和金錢的V IP卡打入搖滾圈,多少有些吃相難看。影后玩搖滾,就像拿月餅票買肉,可氣的是還打尖(粵語指不守秩序插隊);精神可嘉,但請你先練幾年再來。而且,任何搖滾演出一經報批,本來就失卻了搖滾所代表的社會批判及叛逆精神,別說影后,我看整個“草莓”,本就無甚可觀。 □麥嘈  (原標題:[街談]甜蜜蜜的名人“打尖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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